2014年4月18日 星期五

葛蘭:土耳其政府限制人民之權利與自由

伊斯蘭學者法土拉.葛蘭喚起了一項廣受社會大眾歡迎並追隨名為”志願服務”的社會運動。對於執政黨(正義發展黨)政府於過去幾年內日漸趨向種種限制土耳其社會及其人民的各種權利和自由這兩項基本權利的這些舉動,葛蘭表示他很憂心。

葛蘭先生此張相片由今日讚滿日報提供。此相片為伊斯蘭學者法土拉.葛蘭先生攝於美國居所寢室內。時為西元2014年三月十四日於美國賓西法尼亞洲賽羅斯堡。

他語帶嘆息地說道:”在過去幾年當中!土耳其政府趨向日漸過分限制其社會和人民應享的各種基本權利與自由的這種狀況令人感到非常的惋惜,再加上一些政治人物不斷地以唐突的和破壞性的言語來汙辱、指責,並且邊緣化(排斥著)多數土耳其社群的狀態正嚴重地籠罩著土耳其全國上下。

葛蘭先生在接受一項由今日讚滿日報所進行的專訪當中解釋道:當Gazi Park群眾示威抗議事件進行時,我曾反對政府以”歹徒強盜(çapulcu)”這種言調來形容(稱呼)那些示威的群眾和Alevis社群的成員。土耳其政府並未運用民主的方式來為這些社群應享之基本權利找到解決的方案。

葛蘭重新對於遭人指稱他們這個社群(志願服務運動)即將建立一個政治黨派之說提出聲明,他說:”我們不是,也將不會成為一個政治的黨派.因此我們並不是任何一個政治黨派的競爭者(對手)。

同時他也做了清楚的聲明稱,當有必要時他將繼續發表他對於事務的觀感,並強調著說,這是他身為一個公民所被賦予最基本的一項權力,也是民主上他應享有的一種權利。

葛蘭說:我真的不懂為何老是有人不希望見到我們享受這些民主上的權利呢?一位公民向國家當局的掌權人提供”各種建言”應該不算是一種罪吧?在一個成熟的民主制度下,公民個人或各種公民團體享受能夠自由地發表他們對於自己國家政治事務方面的觀感或是對其提出批評,這種行為應該沒有人會覺得反常吧?

土耳其的總理賴吉普.艾爾多安先生已被牽連進一起重大的貪腐案內了,然而他卻佈陣並且還提出了一套所謂”國中之國”的說詞,葛蘭說:每一個跟志願服務運動有關係的機構或團體都願意公開地接受社會大眾仔細的檢視,而這些(與志願服務運動相關的)機構一切的行為舉動完完全全都合乎法律(條款)的規範。

葛蘭警告說:”假如公僕受到或面對不實的指控時,這便是一種侵犯他們公民基本的民主權利與自由的做法”

葛蘭同時也駁回了所遭到的指控,有聲音稱這個志願服務運動想要在政府裡面立足的說法,並說:”志願服務運動這個團體從未曾要求過任何的名銜,例如要求被冠上經理,總督,區總督或部長等職銜。

他又補充說:”如果在過去曾有人這麼做過的話--但我並不記得曾有人這麼做過--但如果真有的話,現在那些人早已與我們沒有關連了。我曾經對政府裡相關的官員做過這樣的聲明”。

對於有人錯誤地怪罪志願服務運動(Hizmet Movement),認為它介入了媒體和司法的指稱,葛蘭說,在網路上被洩漏出來的那一些錄音帶內容已經清楚的證明了那是總理艾爾多安執政政府在向媒體和司法單位施壓而非這個志願服務運動成員所為。

葛蘭又附帶說,”現在我們可以得知上傳至網路被公開的那些錄音帶內容顯示,錄音帶裡的那些政府官員已經背棄了他們理應監督政府的職責,及他們應該將這些不法之徒繩之以法的責任。這些政府官員們已直接干涉了公共標案的進行,並將理應得標的殷實商人踢除在標案外。可悲的事情是,他們因為將錯誤不道德地枉加於一些無辜者的身上的這種做法實已犯下了宗教上的大罪。“

有鑒於因涉入Ergenekon案並遭到居留的群眾於近日被釋放的這件事情,葛蘭認為其實政府當局早就應該可以釋放這些人,就像當初他們動用快速決議案通過的方式讓情治單位局長Hakan Fidan先生於很短的期間內便得到釋放相同的處裡方式來處裡這些人。

葛蘭說:“其實對於這種跟法律條例相關的事情,或是對於這類事件提出評論,我並沒有任何表達自己意見的立場。”

他同時另外又說,”指控某人或某個團替要策動政變是一種極嚴重的指控,司法單位應該要以相關法令讓隨意做出這類無稽指控的人受到法律上的制裁。或許政府司法單位可以考慮對那一些上了年紀的,或是考量到他們身體之健康狀態,和那些終身都受人尊敬的長輩們開個方便門。

有關於志願服務運動將於三月三十日地方大選後將遭痛擊的這件事情,這位伊斯蘭學者稱,有時很多話都只是因為當局者因一時氣憤而說出口的。他嘆著氣說:”唉!我看任何能夠羞辱罵人的言詞全都已經出籠了。

“以政府公僕個人所奉持之不同信仰、意識形態、共同認同感、或所屬黨派來製造彼此間的衝突感的這種舉動絲毫不具任何意義。”葛蘭又說,”以一些毫無事實根據的指控蓄意地針對社會中的某個人或某些團體製造懷疑論的做為將導致破壞了一個社會的所有公正性、正義感,及社會秩序。

以下是一些擷自這項專訪當中的一些問答內容:

問:從表面上看,政府和志願服務動兩者間似乎存在著一些不和。曾有文章分析評論過這些不和的狀態。有一種說法是:”人民可以透過選舉來替換一個不受歡迎的政黨,但是..當人民不滿於一個社會現狀時又該怎麼辦呢? “ 對於這個問題您的看法是什麼?

首先,我必需要說明一件事即,這並不是一種發生在執政黨和志願服務運動之間的問題。而是基於這個社會過去幾年內逐漸浮現出之各種公民基本權利和自由嚴重的倒退現象才發生的。政治人物口中所用的各種具侵犯意味的和破壞性的言詞已將這個社會分裂成了一個個的”另一個”社群,和造成一個社會分裂的種種用詞在社會中處處可見。當Gezi 公園示威事件正進行時,我曾經針對政府形容那些示威群眾和Alevis社群為”歹徒強盜(çapulcu)”發表過抗議。同時土耳其也未曾運用民主的方式來解決存在於這個社會中的公民基本權利方面的種種問題。或許這是政府蓄意延緩民主進程的一種手法吧。我們這個社團曾經建議政府建置一種合併清真寺-Alevis禮拜場所的綜合建築物,但始料未及的是政府給予的回應頗惡劣。

第二件事情是,我們不是,也將不會成為一個政黨的團體。因此我們也不是其他團體的敵人。我們與所有團體保持友善的關係和一定的距離。不過,對於我們國家的未來和前途我們仍將發表我們最由衷的關心和盼望。我想這些應該都是所有公民本具最根本的和屬於民主的一些權利吧!我實在不懂,為何老是有人不希望見到我們行使這些公民最基本的權利。向國家的領導人表示”我們對國家有某一類的看法”應該不致構成一種罪行吧。在民主成熟的國裡,個人和公民社會均享有自由散播他們看法的權利,並有權利對國家發生的各種政治事務進行評論,無人有權禁止一個國家的人民行使這些權利。

另外我還要強調的一點是,所有一切由這個運動成員所經營的各種機構均完全合乎法律的規範,並是清清白白透明經營的組織,可以通過社會大眾一切的檢視。換句話說,這裡所有的機構之架構都是透明的。最近發生的一連串事件已顯現了到底是誰在進行黑箱作業?參加志願服務運動(Hizmet Movement)行列的志工全都是出自志願的行為。非常遺憾地見到志願服務運動(Hizmet Movement)的志工遭人指控為參與一種秘密組織的成員,而這群志工的一切言行舉止全都嚴守法律和份記。所有政府組織單位中的公僕都各自有他們所奉行的意識形態。而一個公僕,他既可以是一個右派人士,也可以是一個左派、他可能是Alevis社群的一份子也或許是個遜尼派的穆斯林,也有可能是信仰其他宗教的人士、也或許是個庫德人、是個土耳其人、無論你是屬於何種黨派、種族和信仰,你自己只要奉持守法盡責就對了。重點在於當行使公權力的時候凡事均必需要合乎法律的規範才可以。而假設一位公僕被抹黑了或是得要面對一些毫無根據的指控時,這種指控便違反了,同時也侵害了他們基本應擁有的權利與自由。如果說,有人任憑幻想就捏造出了一個所謂的”國中之國”的這種指控時,那麼你的這種幻覺將會創造出成千上萬的這類所謂的 ”國中之國”。而你呢,終將變成施壓於他人的那個人。

您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反對一個曾獲您支持了十二年的政黨?您先前支持並同意他們政策的理由為何?

我們這個公民團體向來從未因為任何與利益有關的目的而跟某個團體結盟或是展開合作關係。我們不這麼做的原因全是因為一心要遵照古蘭經和聖訓上的訓示而行事。我個人總認為,人如一心追求權勢和希望自己變得具影響力的這些意念將導致我們背離了自己原先所珍視的那些個價值觀。而我也一向不批評他人的所做所為。但我卻一直都堅信一件事,追求今世的榮華富貴與名利將有損我的後世生活。而我跟我所有朋友們都持相同的理念。我們從未要求過任何頭銜像是,經理啊、總裁、董事長、或是部長等職銜。如果說在過往曾經有過類似的狀況發生--我記憶中並不記得曾發生過這類狀況--而如果真有的話,那麼其實那些人也早已離開了我們這個團體,也跟我們無關連了。我曾向政府單位的主政者表達過我的這種心聲。

我們這個組織向來都試著推行民主和人民的基本權利和人應享有的自由。無論哪一個黨派執政,我們還是極力推唱終結反民主,並期望看見一個多元民主政治的傳承將永立不朽的這種立場從未改變。無條件的那種合作關係是一回事,然而,帶領國家社稷走向施行民主大道的卻又是另外一件事。

目前土耳其的政治狀態又走回了原點。且讓我們來看看究竟是誰讓我們的民主開倒車的呢?那個一向努力擴展土耳其人民的基本權利與自由空間的政黨現在卻因展開對於網路的監控,並試圖通過法令致使土耳其成為一種受到情治監控的國家。且讓我們深思,我們自己所使用的那些強烈的,並深具嚴重汙辱意味的言語是否就是造成危害我們社會團結和睦,甚至還擱置了民主的因素呢?如果說這整件事情都被怪罪到志願服務運動這個利他組織的頭上時,您就是在助長那些鎮壓的手腕。然而不管怎麼說,對於這些正進行中的狀況我們還可以從另一種較廣的角度切入去看待它們。很不幸的事情卻是土耳其因此遭世界邊緣化了,被世界舞台孤立了,因為發生的這一切,她也失去了她民主上的深度、成熟度,另外所有發生的這一切不只是傷害了她的人民而已,也影響了那些以她為模仿學習對象的人的觀感。

在這項專訪系列的第四部份中(將於明日見報的)部份,法土拉.葛蘭先生將談論他個人對於解決目前亂象的看法,也感嘆政府拖延解決與庫德族間的問題。

志願服務運動扛了政府錯誤行為的黑鍋。

長久以來,由政府發出的各種資訊一向都將土耳其國內外發生之一切負面的事務全都歸咎於志願服務運動,而一切正面的、有關於民主的、有利的消息都歸功於政府自身。隨著那些Ergenekon審判案被告的獲釋,政府又再度地讓志願服務運動買了法案通過的單。政府這類的宣傳手腕有時還真的能奏效呢。您的看法呢?

他們試著運用這類謊言哄瞞社會大眾。舉例來說,他們會對某些媒體說:”我們對於你們的言論並無任何反對的意思,而是這個志願服務運動對你們有意見,是他們在找你們的碴”。而現在當我們從那些公開於網路上的所有錄音帶中的聲音明白了一件事情即,那些政府的官員們放著國家的正事不管,更未盡自己的責任施展公權力使得該受懲罰的人得到應得的處份。這些公僕竟然直接介入公共標案的進行,去干預標案,將應該得標的殷實商人踢除在外的這些舉動。可悲的是他們這些將錯誤硬賴給無辜者的行徑已經犯了宗教上的大罪。八卦的言語、中傷他人、背談、詆毀、到處毀謗他人的這些做為實在是讓所有人感到極度無力和無以對的挫敗感。

而這其中最遭的部份跟軍方有關連。那些個關起大門來自吹自擂地發表一些”讓軍隊向人民投降”及”終結軍方監管勢力”言論的人們和告訴軍方說,放心”我們將會解決這些問題”但只是我們遭到了志願服務運動的干擾”而心有餘力不足。然而他們[政府]卻在非常短的時間內於一種迅雷不及掩耳的狀況下快速地通過了一項特別為了讓MIT 的次長Hakan Fidan獲釋的法案。如果他們[政府]夠真誠、真有意願的話,政府大可以立即頒布一項拯救前三軍總司令İlker Başbuğ上將和其他一些資深高階軍官的法案,而他們卻沒有這麼做。

另外,我還想要發表一個我個人內心的感受。朋友們經常看到我眼中泛著淚水,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已退休的軍官們遭到政府拘捕的畫面,我曾說:”我真希望這些身著榮耀軍裝的人們不必受到這等的對待”。我的心中雖然滿是無奈卻不能夠干預政府既定的法律規範,在這種狀況下也不能向政府做出任何形式的建言。指稱某某人發動政變是一種非常嚴重的指控,司法單位的上層應該要遵守國家所訂立的法條,讓那些違法的人受到其應得的制裁才對。但是,我們是否可以對那些已年邁的,曾終身受人愛戴尊敬的那些長者得到方便門呢?

這些都是我的真心感受,向來都是如此。如要說現今土耳其發生的一切都是由志願服務運動所造成的這還真是一種絕對違背良心的說辭呢。最近有一位資深的退休情資人員曾經接受一位記者的專訪。我的朋友唸上傳至網路的專訪內容給我聽。這位退休的高級情報官員是這麼說的,其內容約略是:”我們都會在執行每一項行動之前向總理艾爾多安呈報將被執行之行動的內容”。這則專訪曾經見過報,是一則被刊登在一個專欄內的文章,政府那邊並未予以否認。於是,現在我們便有權利要問:如果政府在任何行動被執行之前早已接獲情治單位的報備時,那麼,政府卻又指稱某些團體為陰謀論,另又對它們表示懷疑時,這種隨意指控陰謀論的做為..難道不是一種大罪嗎?假設真有所謂的陰謀論的話,那麼政府裡的主事者又為何沒有及時對這些人和事及時拿出因應的對策來呢?而如果你[政府]事先早已接獲情報而卻又遲遲不拿出對策來防備的話,那麼[政府的]這種行為是否已經讓你[政府]成了他們的同謀了呢?

針對志願服務運動所做的那些令人汗顏的審判注定會失敗

志願服務運動遭到指控為一個[惡幫],或一個[持恐怖主義]的組織。坊間甚至還有流言流傳稱:這個團體即將在本年[三月三十號]全國[地方]大選之後遭到鎮壓。

極不幸的是,這裡有太多事情都是因為憤怒而罵出口的。我看各式各樣的,只要是人可以想像出來的辱罵和羞辱的言詞全都搬上場了。他們這種行為可是給國家社會帶來不輕的傷害。此時那一些極度不公平的言語正在社會中到處漫天飛揚著。在一系列競選活動後,利用像什麼[恐怖份子]組織,或他們是一個[幫派]等言語來傷害人之外,他們還嘗試利用這些來影響司法的運作。現在事情變得很清楚了,就像在競選宣傳中的說辭一樣稱,有人將會提出上訴。如果說既使有人辛苦地在編造各式中傷的謊言而國家的司法單位卻又苦苦找不出被告犯罪之事實的證據時,那麼司法單位的這種勞民傷財又浪費公帑,硬是希望要找出些什麼來的做為其實早已違反了司法崇高的精神,不是嗎?

這一些引人歧義的如,”國中之國”這類的控訴事實上可能在社會所有的角落裡發生。也就是,如果要因為某位公僕所奉持的,如宗教信仰的種類、思想意識的形態、共有認同意識,或是他所屬的政治黨派來攻擊他人或觸怒彼此的話,那麼這種行為可以永無止盡一而再地在社會的每一個環節裡出現。今天你使用了一些如”國中之國” 或”幫派”的惡語來形容某個社群時,將來有一日別人也會運用同樣的手法回報於你或用它來對付其他人。因此每當一個政府單位的公僕對於某一個社群、政治的、或宗教的團體感到友善時都會被扣上:”他是某某社團的會員(追隨者)”的這種講法(或被帶上帽子)。而且任誰今日像個鸚鵡般地信口隨便傳播他人所說的話時,您不難想像將來有一日他也將會變成他人口中控訴的那個對象。像這種隨意在一個社會中掀起一波波針對某個人或某個團體毫無證據的猜疑的做為實在已經毀壞了一個國家道德、公平、正義,和社會規範的原則。

如果一個政府中的公僕不願遵守他/她上級長官的指示來行事時,這時他/她這種不服從的行為是要受到法律來規範的。而假設另有其他不屬於這些規範中成千上萬的人民無辜地遭到不合法紀的被調換職務或被貼上標籤時,這類對他人施加的無理壓迫,無論於今世或後世均無正當性,且不屬於情有可原的範圍。

政府逼迫司法單位捏造不實之罪名並且將之訴諸法律制裁來對付這些人的這種做法會將壓迫擴大,社會公眾也不可能接受此類行為的發生。還有,這些令人髮指的行為注定不會成功。

在明日即將發表的第四段的專訪中,葛蘭將向社會大眾說明他對於解決庫德族問題的建議,並對政府無法及時針對庫德族問題提出有效的解決方案和過遲的行動感到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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